第五章 星巴克去了关塔那摩，iPod在伊拉克

说到21世纪初的美国文化，苹果iPod和星巴克咖啡实际上定义了这个主题。在美国的任何一个城市，有什么能比看到一个人处于轻度咖啡因戒断状态，由于苹果的白色耳机发出的音乐而与世界隔绝，站在星巴克排队等着点一杯高价格的超大杯冰布雷夫拿铁更普遍呢？除了他们在美国文化万神殿中的神圣位置之外，这两个完全平民的美国象征还有其他共同点：几乎不为人知的与美国军方的联系。



文化战士


毫无疑问，由于它们的标志性地位，苹果和星巴克都在战争初期卷入了围绕伊拉克战争的辩论。随着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亚洲和欧洲掀起了抵制美国产品的运动，这是象征性地抗议战争。麦当劳、可口可乐、百威啤酒被抵制，以及毫不奇怪的是，星巴克成了“最受欢迎”的目标。例如，路透社报道称：“萨拉·斯图尔斯是一名22岁的德国裔美国研究学生，2003年3月的一天，她正前往柏林市中心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店，当时她的反战意识占据了主导地位。她说，‘当我意识到这是错的时候，我正考虑去我喜欢的星巴克’，‘我支持抵制，因为这场战争完全没有道理’。”其他人没有看到星巴克与战争的联系，认为这样的抗议是误导。（实际上，一场咖啡—复合体抵制运动还将不得不拒绝购买卡夫公司的麦斯威尔、雀巢的金牌速溶咖啡，以及宝洁的磨石咖啡品牌，它们是美军的标准咖啡选择。）

与此同时，2004年夏天纽约艺术家们通过“Copper Greene”展示了她/他/他们对苹果iPod无处不在的“剪影”广告的文化干扰形态的模仿作品（西摩·赫什说，“Copper Green”是五角大楼的一个秘密行动项目的名字，该项目“鼓励对伊拉克囚犯进行身体胁迫和性羞辱，以获得更多有关伊拉克日益猖獗的叛乱活动的情报”）。在一排五彩缤纷的户外海报中间，艺术家们声称这款MP3播放器能够“把一万首歌放进你的口袋”，“Copper Greene”被点缀在“iRaq”海报上，海报上是阿布格莱布虐囚丑闻最具标志性的画面之一：一个戴着兜帽的伊拉克人的剪影，被捆在一个盒子上，面临着电刑威胁。此外，一枚炸弹取代了苹果的标志，标语上写着：“1万伏在你的口袋里，有罪或无罪。”

很快，类似的海报开始出现在其他城市。通过互联网、博客、fotologs（“flogs”）和网络杂志，观众对抗议艺术发表评论、提出批评、高谈阔论。许多人也表达了类似的抱怨。在一个网站上，一位评论家写道：“因为我住在纽约，所以我到处都能看到iPod的广告。但是把伊拉克的酷刑和iPod广告的风格联系起来是没有意义的。”同样，另一位博主认为，“我不确定在流行的iPod广告中植入伊拉克恐怖主义和战争的图片，除了让苹果在某种程度上因为试图销售一种产品因此推动了战争而感到内疚外，还有什么修辞目的”。



星巴克双份浓缩的折磨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苹果被贴上了酷刑的标签，而星巴克似乎在美国实施酷刑的地方正常运营着。

过去，星巴克曾起诉个人侵犯版权，甚至包括使用模仿商标。当一家克隆的星巴克咖啡馆在埃塞俄比亚开业时，这家西雅图咖啡巨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它通过公司发言人表示，“即使在看似好玩的地方，这种盗用公司名称（和声誉）的行为，既衍生又削弱了公司的商标权”。但星巴克的女发言人瓦莱丽·黄表示，该公司对加州国民警卫队在阿富汗设立的模拟星巴克分店没有异议。这家店使用的是调味糖浆，以及每个月两次从加州的一家星巴克那里捐赠的咖啡豆——尽管这家假的星巴克位于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但臭名昭著的美国军方和中央情报局高度安全的拘留设施就坐落在这里，虐待、酷刑，甚至谋杀的可怕报道都在这里出现。

比巴格拉姆的“假星巴克”和“真酷刑营”更受欢迎的是2005年初在“美国营”内兴起的被全面认可的星巴克咖啡厅。“美国营”位于更臭名昭著的古巴关塔那摩监狱旁边——星巴克的宗旨是“尊重和尊严”，并承诺为当地社区做出“积极贡献”。一到这个丑闻不断的地方，星巴克就开始向美军提供其招牌“摩卡咖啡、奶油和冰拿铁”，每天约1400杯。2006年多伦多《环球邮报》报道称，关塔那摩监狱共有“3家星巴克”，除了被拘留者之外，他们为所有人提供“脱咖啡因脱脂拿铁”。

在被问及对监狱营地/酷刑中心的隐形支持时，星巴克在商业和人权资源中心提供的信函中，宣称它一直“致力于以一种对社会负责的方式经营业务，并遵循一套指导原则，其中包括以尊重和身份对待客人”。它希望自己的“商业伙伴也能这么做”。此外，星巴克表示，该公司将“不对关塔那摩监狱的合法性表达立场”。星巴克的一名发言人将其在关塔那摩的立场框定为仅仅是对公众意愿的回应：“许多美国军人告诉我们，他们在偏远地区服役时怀念星巴克的经历，我们对美军经常要求星巴克咖啡感到惭愧。我们的许多客户和合作伙伴（员工）也认为，支持为国家服务的男女非常重要。”



iPODS 和 iRAQ


虽然星巴克多年来一直向驻扎在海外的美国军人捐赠咖啡，但直到2004年，这家企业咖啡连锁店才最终加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波音公司的行列，在与美国海军签署合同后，它成为一家成熟的国防承包商。另一方面，苹果公司与美国军方有着长期的合作历史。例如，1984年4月《华盛顿邮报》的文章“‘苹果’用于选择导弹目标”，讲述了助理国防部长理查德·派瑞（他后来成为伊拉克战争的缔造者）的国会证词，他透露美国国防部购买了55台价值2.5万美元的苹果电脑，以协助军事指挥官选择核打击目标。

苹果公司在这10年的晚些时候继续向海军提供麦金塔电脑，到20世纪90年代末，该公司已经与海军空战中心武器部签署了第二份合作研发协议。在第一轮测试中，苹果公司协助海军进行了高速反辐射导弹（伤害）作战演习训练，这是一种地面训练工具，旨在让F/ A —18飞行员熟悉飞机导弹系统的使用。有了第二份合作研发协议，苹果公司负责销售的高级副总裁罗宾·艾布拉姆斯并不羞于谈论她想从这次合作中得到什么。这家电脑制造商看到了“苹果扮演关键角色的机会”，因此试图“让更多的苹果电脑和特定的军用电脑应用进入军方和政府市场”。

到2003年伊拉克战争时，苹果公司已经渗透进了这个市场——许多博客作者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他们认为美国的占领和iPod制造商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肖恩·威德少校是美国陆军第三步兵师的一名情报规划人员，当时正在为入侵做准备。与此同时，2004年4月，训练有素的F/A—18飞行员继续摧毁费卢杰市西北部地区；2004年11月，炸毁了巴格达南部地区；2004年12月，又炸毁了费卢杰；2005年10月，又炸毁了阿尔布法拉吉村，据目击者称，这些军事行动至少造成14名平民死亡。

美国驻伊拉克士兵在执行任务时随身携带iPod，并将其拼接到车内的对讲机系统中，苹果公司继续利用五角大楼的关系获利。2004年该公司与美国国防部签订的单独合同不少于20份。到2007年，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