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公司吗?”
“是的。”
“你受雇多长时间了?”
“将近一年。”
“职务?”
“有价证券组合管理人。”
这些问题提得很快,我回答得也很快,而且非常清楚。
“在7月16日,你是否代表德琼股份有限公司买过价值2千万美元的美国石膏公司债券?”
“是的,我买过。”
“同一天,你是否为自己的帐户买过1千股美国石膏公司的普通股?”
“是的。”
“你知道那天晚些时候美国石膏公司的股价将从7美元涨到11.25美元。没过几天,便有人宣布收购美国石膏公司,你知不知道该公司很快就要被人收购?”
“不,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买债券和股票?”
我知道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至关重要,我向前倾身伏在写字台上,想坦然地看着贝里曼的眼睛,但他那该死的镜片太厚了,很难看清楚。
“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在此之前曾经发盘购买少量德琼公司已持有一段时间的石膏公司证券。我对这家公司进行了一些研究,似乎觉得很有可能被入收购。该公司长期以来经营不善,而且前总经理又刚刚去世,他在世时始终不肯让人收购该公司。”
“我明白了。”贝里曼用圆珠笔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没有其他情况使你猜测收购迫在眉睫,你所说的听起来似乎德琼公司的资金所冒的风险非常小,你自己的本钱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我开口说道,然后把话又咽了下去。
“请说下去。”贝里曼扬起眉毛,刚好从眼镜架上方露出来。
我不得不把话说完。“我怀疑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知道些什么,我好像觉得很蹊跷,他们怎么突然愿意出这么高的价买进这种债券。”
“布龙菲尔德-韦斯银行的哪一位对这种债券表示感兴趣的?”
“卡什·卡拉汉,他们的一个推销员。”
“我明白了,卡拉汉先生没有透露那家公司即将被收购?”
“没有,他没有说。不过话说回来,他是不会说的,不对吗?难道他不想以低价从我手上买债券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卡拉汉先生知道提议中的收购之事?”
这时,我犹豫了一下。猛然间,我想到这也许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致卡什于死地的机会。但是,这仅仅是一闪念,我此刻身处险境,最好是直说为妙。但是,贝里曼已注意到了我犹豫不决的神情,毫无疑问,他对此自有他的解释。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卡什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一概不清楚。我只是说,当时我怀疑他也许知道。”
贝里曼不相信我,我能看出来他不相信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倒希望能够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以便让我有机会使他相信我的清白无辜。我想慷慨陈词辩解一通让他相信,但还是忍住了,若是那样,也许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默里先生,这个问题很重要。”贝里曼向前倾过身子。“你曾和卡拉汉先生商量过为你自己的帐户买进美国石膏股票的可能性吗?”
“没有,我没有,”我坚定不移地说。
“你非常肯定?”
“绝对肯定。”我感到奇怪,贝里曼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念头,也许卡什自己一直在依靠内幕消息做交易,也许他已经声称他把消息透露给我了,我不知道。
贝里曼的嘴角又向上翘起,他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我感觉到仿佛掉进了陷阱里,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个什么样的陷阱。
贝里曼继续提问。“在宣布收购之后不久,你是否给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的检查官打过电话?”
我的心一沉,贝里曼察觉到了我的反应。“是的,”我说。
“你为什么那样做?”
“我们公司的检查官是个名叫戴比·蔡特的姑娘。她最近死了,我在清理她的交易台时,发现了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给她的一个便笺,是有关对美国石膏公司股价波动的调查,并要求她给他们回电话。于是,我便打电话给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的那个人看看我能否帮得上忙,我想那位先生是叫鲍恩。”
“噢,是这样。”贝里曼翻找着他的笔记。“你告诉鲍恩先生,说蔡特小姐对你说过调查石膏公司债券之事。”
“没有,只字未提。哦,我的意思是……”天哪,我都说了些什么?“我想我是说过我们在联手做石膏债券,可以说,这是事实。”
“唔。鲍恩先生认为你发现蔡特小姐向他透露了她对石膏股价波动的怀疑,于是,你便打电话给他,试图了解对你自己、对卡拉汉以及对其他人的调查情况。”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蔡特小姐死了,是不是?”贝里曼以一副诱供的腔调说道。
我勃然大怒,在过去的10分钟里,我已变得思维混乱,而且害怕起来,吃不准他们到底认为我干了些什么事,甚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也糊涂起来。在此之前,我一直在采取守势,面对一个接一个闪烁其辞的指控节节后退。但是,最后这句话含沙射影,也实在太过分了。虽然我不能完全肯定是谁杀了戴比,但是我可以肯定他说这个凶手绝不是我。
“我用不着听你这些废话,正因为你们没有掌握事实真相的线索,你们不能随意到处指控别人,希望会瞎猫碰上死耗子,戴比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没有杀害她,你们没有理由认为是我干的。如果你们认为是我杀了她,那咱们去见警察理论一番,要是你们不是这样想的,那就闭上你们的嘴巴。”
我一阵狂怒使贝里曼大吃一惊,他张嘴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向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汉密尔顿转过脸去。
“如果我问你一两个问题的话,你介意吗?”
“我将回答有事实依据的问题,不回答无事实根据的指控。”汉密尔顿的声音显得通情达理,但却坚定有力,贝里曼发憷了。
“默里是否被授权购买石膏债券?”
“当然是,”汉密尔顿答道。“他被授权为敝公司从事交易。”
“他是否得到过购买债券的具体授权?”
“没有,当时我在日本,但是他不需要得到我的批准。”
“你回来后,是否赞同这笔买卖。”
汉密尔顿停顿了一下,贝里曼等待着他的回答,最后,汉密尔顿说:“不,我不赞同。”
“为什么不赞同?”
“保罗有一种预感,认为美国石膏公司将被收购。依我之见,他没有足够的信息来证实这种预感。”
“但是,如果默里确知石膏公司将被收购,那么这笔交易看上去一定很不错吧?”
“是的,那当然。十拿九稳能赚钱。”
“回过头来想想,实际上默里肯定知道石膏公司将要被收购,因此,他购买了那些债券,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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