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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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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开始进行计划的第二步。他们让家庭医生建议,为了使金发女郎的体力得到完全恢复,她必须作一次长时间的海上旅行和陆上游览,他们还邀请了公爵和他们一道去。他们估计,她有公爵一直陪在身边,又长期同律师断了联系,一切问题都会了结的——因为他们没有邀请律师。
  于是,他们登上了一艘开往美洲的轮船——三天过去了,晕船已经停止,他们第一次来到公共餐桌就餐的时候,看见律师也坐在那里!公爵和金发女郎一家极力应付那尴尬的局面;航行继续进行,船就要到美洲了。但是,不久,在离新贝德福还有两百英里的地方,船着火了,一直烧到了吃水线,全体船员和乘客,只有三十人得救。他们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其中就有我们的朋友。律师以非凡的毅力拯救了金发女郎和她的父母,他一个来回游两百码,每次救出一人——那姑娘是第一个。公爵则自己救了自己的命。第二天早上,两艘捕鲸船驶到这里,放下了救生船。这时风暴大作,登船时一片惊慌混乱。律师象个男子一样尽了自己的义务,帮助筋疲力尽人事不醒的金发女郎、她的父母和另外几个人爬上了一条救生船(公爵是自己爬上去的);接着,有一个小孩从小船的那一头掉进了海里,那位母亲的悲切呼唤声使律师忍不住又跳下海去,帮助六七个人救起那个娃娃。然后他又急忙游回去,但是迟了几秒钟,金发女郎坐的那条船已经开动。于是,他只好爬上一条小船,然后上了另一条捕鲸船。风暴更大了,把那两条船吹得互相看不见踪影——想把它们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吹。到了第三天,风暴平息下来,金发女郎那条船在波士顿北部七百英里的地方,另一条船在波士顿以南大约七百英里的地方。金发女郎那条船的船长要开往北大西洋捕鲸,未得命令不得返航或停泊;这是航海法。律师乘的船要开往北太平洋去捕鲸,未得命令也不能返航或停泊。律师所有的钱和行李都在金发女郎那条救生船上,因此都运上了她乘的那艘捕鲸船——于是,船长让他当了一名普通水手挣自己的路费。两艘船航行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一艘来到格陵兰岛沿海,另一条正在白令海峡。那金发女郎几乎早已被说服,相信她的律师被浪头打下海去,捕鲸船还没有把救生船开拢,他就失踪了。这时,在父母和公爵的劝诱下,她终于开始鼓起勇气去接受命中注定的结合,准备举行那可恨的婚礼。但是,只要一年零一天的期限未满,她一天也不妥协。一周又一周过去,日期一天天临近了,已经下令张灯结彩举行婚礼——这是一场在冰山和海象之间的大海上举行的婚礼。再过五天,一切就将无可挽回了。于是,金发女郎又是流泪又是叹息,心潮翻腾,思绪万干。啊,她真正喜爱的人儿在哪里呀?——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搭救她呢?在那个时候,他正在白令海峡举起钢叉投向一头鲸,从北冰洋过来有五千英里,绕过合恩角过来有两万英里——原因就是这样的。他把钢叉投出去,但不是很准——他脚下一滑,掉进了鲸鱼的嘴里,顺着喉咙溜了进去。他昏迷了五天。然后他清醒过来,听见有声音;阳光从鲸鱼背上砍开的一个洞中照射进来。他爬了出来,把几个正在船舷边起鲸油的水手吓了一跳。他认出那条船来了,飞身跳到甲板上,使圣坛边那些正在举行婚礼的人大吃一惊,他高叫道:
  “停止举行婚礼——我在这儿!到我怀里来,我的宝贝儿!”
  对这篇信口开河的文学作品还有些注释,作者极力要表明这一切经历都是有可能的,他说,鲸鱼五天之中穿过北冰洋游完五千英里,从白令海峡游到格陵兰沿海这种事,他是在查尔斯·里德的小说《爱情要细流绵长》里看到的,他认为,这就可以证明这种事是可以办到的;他还引证了约拿的冒险事迹,证明人能在鲸肚子里生活,还加上一句:要是牧师能够忍受三天,律师当然能够忍受五天!
  这时,编缉室里掀起了空前绝后强烈的风暴,立即解雇了那位新编缉,把那份手稿朝他脸劈去。但他已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再也没有人来得及重写那一章了。因此,那一期上面没有刊登任何小说。这只不过是一家资金薄弱,拼命挣扎,低级无聊的杂志,没有刊登小说这件事也许动摇了公众的信任;无论如何,它在下一期的第一版还没有来得及付印就象个婴儿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有人努力想用一个有吸引力的新颖刊名使它复刊,F先生说就叫它《凤凰》吧,因为这个名字具有一种在新的,想象不到的条件下从死灰中复活的意义;但是有家报社的一个既低能又自作聪明的人建议我们把它改作《拉扎勒斯》;因为人们对《圣经》不甚了了,认为复活的《拉扎勒斯》和衣衫破烂,在富翁门前要饭的乞丐是同一个人,这个名字就成了全城的笑柄,彻彻底底地毁掉了这家报纸。
  我遗憾极了,因为我曾为和一家文学报纸有关系感到非常自豪——也许比我在那以后做过的任何事都要自豪。我曾经为它写过一些韵文——我自己认为是诗歌——可是实在令我伤心万分,那些作品排在没有付印的那一期的第一版上,因此没有见到天日。但时间为之报了仇——现在我可以把它写在下面了;这也可以代替一滴眼泪,悼念那夭折的《西方周报》。它的思想(不是主要思想,而是它产生的媒介)大概来自一首叫做《怒涛汹涌的运河》的古老的歌谣,不过我现在已记不清了。但是我的确还记得,在当时,我自以为我的打油诗是那个时代最有才华的代表作了。
     老舵手
  那是在伊利运河上,
  夏天的一个日子里,
  我和父母亲乘船远行,
  要到奥尔巴尼去。
  中午时分,乌云压顶,
   刮起了可怕的暴风,
   卷起了滚滚的白浪,
    船上的人一片惊恐。
     一个人从房中冲出来,
   喊道:“嗨!把船挽住,
  把你们的船挽住,天啊!
   趁还有救,快拴住!”
   船长望了一眼船尾,
   又忙向前方望去,
   他说,“恐怕再也不能
    见到我的妻子儿女。”
    舵手多林吉开了口,
   话虽不多,却伟大高尚,——
    “别怕,莫慌,相信多林吉,
    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木船继续挣扎向前,
  惊慌的骡子在风雨中乱蹿,
   但那赶骡人不顾安危,
   仍勇敢地紧跟在后边。
    船长喊道,“上船!上船!
    别在这暴风雨中冒险。”
   骡子发疯地向前飞奔,
  赶骡人仍紧跟在后面。
    这时船长对我们说:
    “啊呀,事情相当明显,
    那边的危险并不严重,
   这儿却象沸腾的海面。
   拿出最后的力量,加油干,
   使全船的人脱离危险,
    要是最终在劫难逃,
    让我们…我不能说出那个字眼。”
    舵手多林吉开了口,
  象座高塔立在船员上方
   “别怕,莫慌,相信多林吉,
  一切都包在他的身上。”
   “矮桥啊,矮桥!”大家埋下了脑袋,
   沉重的木船乘风破浪,
  使过了磨房,驰过教堂,
  掠过了玉米地,还有茅草房。
  两岸的人都拥上了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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