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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脚犹豫了一下。
长贵说:给他拿。
谢大脚给刘能拿了一条。刘能也打开吃了一块。长贵很受刺激,他说:我不信比不过你!长贵是下定决心要跟刘能比一下的,可是香秀忽然哭着跑了过来,他就比不下去了。他拉住香秀,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后,火就上来了,他说:谢永强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他一边说着气话,一边去了王老七家。
谢永强正趴在门上喊门呢,王老七说:你都跟香秀定下了,还敲我们家的门干什么?他赶着谢永强,要他马上离开,可是谢永强喊着非见王小蒙不可。喊声很响,旁边已经聚了一大帮人在看热闹了。长贵走过来时,有好几个人向谢永强伸了一下舌头。长贵说:太不像话了。他想去拉永强,但永强醉得都不认识他是谁了,还差一点儿把他给推倒。长贵让人去叫谢永强的爹谢广坤,他喊了三声,竟然没有人去,尽管看热闹的人很多。他觉得太没有面子了,只好自己去找。
谢广坤正在家里往驴槽里添草呢,见长贵来,以为又有什么好事,两只眼睛兴奋得都圆了,他说:亲家……
长贵大发雷霆,要谢广坤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说:这亲事到底还愿意吗?如果不愿意,我立即打电话给齐三太镇长,退亲!谢广坤吓得不轻,连连求饶。
长贵说:既然愿意,永强在王老七门前那是干吗?又喊又叫的,是想丢人现眼吗?
广坤咬咬牙说:这个小狗日的,一定是灌了迷魂汤了,气死我了!多好的亲事……村长,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个唾沫星子落在地上一个坑,出了一点差错,你来找我,我这就把他叫回来好好教训教训。然后对永强娘下着命令:你快把永强这个狗日的给我叫回来!
永强的娘也觉得永强是闯了大祸,连忙跑出去,但是到大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担心地说:他要是不来呢?
谢广坤气愤地说:你就说我上吊死了,看他来不来!
永强娘有点恐惧地看着谢广坤。
谢广坤瞪着眼说:你还不去?
永强娘出了门。谢广坤低头叹气,叫苦连天。一抬头看见门旁的槐树上挂着一根绳子,就站起身把绳子取下来,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在自己的脖子比画了一下,觉得很有必要吓一吓永强。他为这个绝妙的主意振奋了一下,就搬来一张凳子站上去,又把绳子打了一个活结,把头伸进去试了试,感觉挺合适以后,才把绳子挂在树枝上。他没有立即把绳套套在脖子上,假死就要掌握好时机。他计划等谢永强即将进门那一刻,再把自己吊起来,吊早了有生命危险,吊晚了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从永强娘离开家门那一刻起,他就用心倾听着永强的脚步声。
永强娘并不想跟永强说谢广坤要上吊的事。她觉得谢广坤说的是气话,拿气话跟儿子当真话说,她拉不下这个脸,她只是想让永强抓紧回家,已经是定了亲的人,再这么折腾不好。可谢永强不听。永强娘只好说:你爹在家上吊了,再不走你爹就死了。
谢永强吃了一惊,连忙向家里跑。到家门口时回头看看娘,见她走得不紧不慢,不像是家里有人上吊的样子,知道娘是骗了他。永强娘也说:我不那么说,你能来吗?
谢永强站住了,还想去找王小蒙。一个不让,一个要去,娘儿两个就在门口拉开了大锯。
谢广坤在刚才谢永强走到门口时就把自己吊了起来,他以为谢永强一步就进门了,没想到谢永强又停下来。他再想把头拿出来已经不可能了,两条腿挣扎着,面部表情显得很恐怖。老家伙吓坏了,他想喊,但是喊不出声。幸亏永强娘劝住了永强,要不谢广坤真完了。谢永强推开家门,一下子吓蒙了,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把谢广坤放了下来。谢永强吓哭了,一迭声地呼唤着他。
谢广坤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之后,邪劲又上来了,他说:我不是你爹,你放开我,我不活了!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谢广坤虚张声势地爬起来,还要去抓那根绳子。永强娘把绳子夺下来,扔到远处去了,说:老头子,你是糊涂了还是咋的,怎么说着说着就……
谢广坤说:儿子这么不听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永强娘哭了,说:永强,你看你爹难为的,你就依了你爹吧!
谢广坤偷眼看看谢永强。谢永强犹豫着,不说话。
谢广坤继续说:什么时候不是死?我今天死不成还有明天,明天死不成还有后天,后天死不成还有大后天!我看你们能防我到什么时候!
永强娘哭着说:我的天爷呀,要死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永强看看这场面,脸皱得像苦瓜,一句话也不说,进屋了。
见谢永强被自己拿住,谢广坤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他忽然说,他想喝酒。他的意思是想庆贺一下,让永强娘去买,永强娘不去。他就爬起来自己去了门市部。谢大脚看见他,开玩笑说:广坤,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谢广坤举了举手里的酒:死了到哪里去喝酒?还是活着好啊。
正说着,王老七来店里买油。谢广坤对着王老七干干地笑了两声。王老七没有理他,冷着脸。谢大脚说:七哥,我怎么看着你不高兴?
王老七说:你看错了,我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真是的!
王老七提着油走出门。谢广坤笑了一声,追了过去,喊:七哥,七哥,你等等,我跟你说件事。
王老七站住了,一脸不高兴,问:什么事?
谢广坤靠过来,干笑几声:七哥,我正要去找你,还没来得及呢!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的,全村人也都知道的,我家永强呢,已经跟村长家的香秀定下来了,镇里的齐镇长保的媒,一头挂着镇长,一头挂着村长,还关系着永强的工作,不敢有一点差错呢。我想跟你说说,你家小蒙……你家小蒙以后就别再找我们家永强了……
王老七没听完,就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谢广坤说:七哥,怎么,你不会不同意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王老七愤怒地说:广坤,你不用求我,你放一百个心!我们家小蒙以后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们姓谢的!
王老七转身就走,由于气愤,脚步都不稳了,油瓶里的油溅了出来。
谢广坤站在那里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谢永强这么一闹,王小蒙的心更乱了。她正在一口大盆里面淘洗着豆子,豆子在她的搅动下发出哗哗的响声。
王老七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他有一肚子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跟小蒙讲。他又站了一会儿,还是没说。王小蒙感觉到了,问:爹,有事?
王老七想了想,说: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看你这样,我不说又不好。你和姓谢的那小子的事,我和你娘也都知道,真的也罢,假的也罢,人家现在和香秀已经成了,香秀是村长的闺女,又是镇长保的媒,哪一条咱都比不上,更得罪不起,现在又闹成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只求你以后也把这事忘了。小蒙,我老了,说的话你可能也不愿意听,永强那孩子倒是不坏,可咱是农民,人家是大学生,差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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