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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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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竟然有这等好消息。

“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想他的确别无选择了。”

“尽情地庆祝吧。”

坦尼娅挂上电话,对达努塔说:“不会有暴力了,戈尔巴乔夫拒绝使用暴力镇压的方式。”

“哦,我的老天,”达努塔的声音里夹杂着欣喜和难以置信,“我们真的胜利了,是吗?”

“是的,”坦尼娅带着从心底腾起的希望和满足感说,“噩梦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7月7日正值盛夏,布加勒斯特热得透不过气。德米卡和娜塔亚随戈尔巴乔夫前往布加勒斯特参加华约组织领导人峰会。接待他们的是罗马尼亚的疯狂独裁者尼古拉·齐奥塞斯库。

这次峰会最为主要的议程是“匈牙利问题”。德米卡知道这个讨论项是东德领导人埃里希·昂纳克提出来的。匈牙利的自由化运动唤起了没有改革的那些国家被压抑的本能,威胁到其他的华沙条约组织国家,其中以东德最甚。几百个在匈牙利度假的东德人离开他们的帐篷,走进森林,穿过破旧围栏上的破洞进入奥地利,投入了自由的怀抱。从巴拉顿湖到边境的公路上到处是东德越境者毫不遗憾丢弃的特拉班车和瓦尔特堡车。大多数越境者没护照,但这完全没关系:他们会被送往西德,到那以后可以自动获得西德公民的身份,在西德政府的帮助下安顿下来。他们无疑能用上更为舒适可靠的大众车。

华沙组织的领导人会在桌子上放着国旗,桌子摆成长方形的会议室里会面。和以往一样,德米卡和娜塔亚这样的助理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昂纳克是这次会议的推动者,但主持会议的却是齐奥塞斯库。齐奥塞斯库从戈尔巴乔夫身边的座位上起身,开始攻击匈牙利政府推行的改革政策。他身材矮小,弓着背,眉毛浓密,目光狂野。尽管只是对会议室的几十个人说话,但他却像对体育场里的几千个人演讲一样手舞足蹈。咆哮时,他的嘴唇里不时会迸出口水。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求:像1956年那样再次出兵匈牙利。他号召华沙条约组织入侵匈牙利,驱逐米克洛斯·内梅特,使匈牙利恢复为一个共产党统治的国家。

德米卡环顾会议室四周。昂纳克频频点头。捷克斯洛伐克强势的领导人米洛斯·雅克什露出赞同的表情。保加利亚领导人图多尔·日夫科夫显然也表示同意。只有波兰领导人雅鲁泽尔斯基将军无动于衷地一动不动,也许他是对自己在竞选中被击败感到丢脸吧。

这些人都是暴君、虐待狂、大肆杀戮者。斯大林就是个这样的人,他是共产党领导人中的典型。德米卡心想,任何允许这种人当家的政治体制的人都是十足的恶魔,我们为何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弄清楚这点呢?

不过和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一样,德米卡一直在看着戈尔巴乔夫。

言辞无关紧要,谁对谁错根本毫无意义。没有光头上有葡萄酒渍男人的同意,房间里的人无权做任何事。

德米卡觉得他知道戈尔巴乔夫会怎样做。但他不是很确定。和他统治的大帝国一样,戈尔巴乔夫常在保守和改革之间摇摆。别人说什么都很难改变他的主意。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齐奥塞斯库几乎在尖叫了。这时戈尔巴乔夫看了米克洛斯·内梅特一眼。在齐奥塞斯库大喷口水,大骂脏话的时候。戈尔巴乔夫对内梅特微微地笑了笑。

让德米卡吃惊的是,戈尔巴乔夫接着竟然对内梅特眨了眨眼。

微笑了一会儿,戈尔巴乔夫把目光移开,恢复了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直到布什总统的欧洲之行快结束时,玛丽亚一直在避免和加斯帕·默里见面。

玛丽亚从来没见过加斯帕。她知道加斯帕长什么样: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她在电视上见过加斯帕。这些年来玛丽亚一直是加斯帕某些最佳新闻报道的秘密信息源,但加斯帕并不知情。和加斯帕打交道的是他们的中间人乔治·杰克斯。他们很小心。所以这条线到现在一直没被人发现。

他知道加斯帕被《今日》栏目解雇的前因后果。白宫向电视网老板弗兰克·林德曼施加了压力。所以这位明星记者遭到了驱逐。因为东欧卷起的骚动,加之灵敏的新闻嗅觉,加斯帕担任的似乎又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位。

布什和包括玛丽亚在内的随从最后来到了巴黎。7月14日是巴士底日[1],那天,她和记者团的人在香榭丽舍大道上一起观看法国军队的冗长阅兵,心里盼着能快点回家和乔治做爱。这时,加斯帕过来和她搭话。加斯帕指着伊维·威廉姆斯巨大的面霜广告。“她十五岁时迷恋上了我,”他对玛丽亚说。

玛丽亚看着广告。伊维·威廉姆斯因为政治倾向上了好莱坞的黑名单,但在欧洲却是个巨星。玛丽亚记得在报道中看到过,伊维在个人品牌护肤产品上所挣的钱比她演电影加起来所挣的钱还多。

“我和你从没见过面,”加斯帕说,“但我在和维雷娜·马昆德同居的时候,认识了你的教子杰克·杰克斯。”

玛丽亚机警地和他握了握手。和记者交谈总会存在危险。不管你说了什么,和记者的交谈总会使你处于弱势地位,因为之后总会对你究竟说了些什么展开争论。“很高兴终于见到了你。”玛丽亚说。

“我很尊敬你的作为,”他说,“你至今所做的一切即便对白人男性来说也很不容易。对于一个非洲裔美国妇女来说,你取得的成就是令人惊讶的。”

玛丽亚笑了。加斯帕很有魅力——他就是靠这个让人开口说话的。同样他也完全不可信赖,他是那种为了一篇新闻报道可以出卖自己的母亲的人。玛丽亚不动声色地问加斯帕:“你对欧洲的感受如何?”

“现在这是欧洲最令人激动的地方,”他说,“我真是太走运了。”

“太好了!”

“不过,”加斯帕说,“这次出访对布什总统来说却远远谈不上成功。”

该来的还是要来,玛丽亚心想。尽管同意加斯帕的分析,但她必须捍卫总统和国务院的政策。布什总统太胆小了,没能取得东欧自由化运动的领导权。但玛丽亚却说:“我们觉得这可以算是一种成功。”

“算了,你一定会这么说。私下里我想问问你,布什总统是不是敦促雅鲁泽尔斯基——旧体制下的共产主义暴君——竞选波兰总统了呢?”

“雅鲁泽尔斯基也许是监督循序渐进的改革的最佳人选。”尽管不相信,但玛丽亚却还是这样说。

“布什把瓦文萨惹恼了。团结工会请求一百亿美元的援助,布什却只答应援助一亿美元。”

“布什总统是个小心行事的人,”玛丽亚争辩道,“他认为波兰人首先需要改革他们的经济,然后才能获得援助。不然援助款就浪费了。总统是个保守派。加斯帕,你可能不喜欢,但美国人支持他这么做。所以他们才会选他当总统。”

意识到打开了玛丽亚的话匣子,加斯帕开心地笑了,但他还要继续对玛丽亚施压。“在匈牙利,布什总统为拆除围栏对匈牙利政府表达了赞赏,而不是相反地继续施压。他反复告诫匈牙利人,路不要走得太远,步子不要迈得太快。自由世界的领导人给出的这算是哪门子建议啊?”

玛丽亚没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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