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 十五（5）

    夕阳西下，积攒了一天的暑气渐渐消退，到梅山上消暑纳凉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陆海波和任雨琪沿着水泥铺就的山道向梅山山顶攀去。

    “雨琪，你还记得这条山道吗？20多年了，只不过，那时这条道还没有修建，还是土路，现在已变成水泥路面了。”陆海波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记得有一次放暑假，咱俩好像也是从这条山道往山顶上爬，我记得咱俩还爬山比赛呢。那时候，年轻啊，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时间不禁混，这一晃都20多年了。”任雨琪感慨地说。

    “雨琪，累了吗？走，咱俩再往上爬一点，前面路口有个凉亭，咱俩过去歇一会儿。”陆海波向任雨琪伸出手。

    任雨琪握住陆海波递过的手，两个人向凉亭爬去。

    走进凉亭，两人已累得气喘吁吁。

    “坐着歇会儿。”陆海波和任雨琪分别坐在亭子里面的石凳上。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夜色慢慢涌上来，向下一看，整个梅平的灯火次第打开。

    “雨琪，你看，多美的夜色啊！”陆海波用手指着梅山脚下灯火辉煌的梅平市。

    “是啊，这灯光就像是一个城市的嫁衣，穿上它，这城市就变得美轮美奂，光彩夺目了。”任雨琪打比方说。

    “雨琪，你的话还挺有想象力的。”陆海波夸赞道。

    透过朦胧的夜幕，凉亭的前面隐隐约约立着一棵水桶般粗的大树。

    “雨琪，你看前面有一棵大树，你还记得那棵大树吗？”陆海波用手轻轻地揽住任雨琪的腰。

    “大树，是啊，怎么能忘记那棵大树呢？”任雨琪记忆的闸门随即打开。

    还是读大二的时候，学校放暑假，任雨琪和陆海波一起到梅山上玩耍。两人你追我赶，等爬到一半时，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任雨琪背靠着一棵也是这般粗的大树喘着粗气，陆海波也一手扶着大树休息。一阵清风吹来，吹得树叶像一首爱情诗沙沙作响。陆海波两眼火辣辣地盯着任雨琪，俯到任雨琪的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雨琪。”陆海波看到，任雨琪的脸像秋天的海棠一样一下子变红了。任雨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陆海波鼓足勇气，迎着任雨琪呼出的热气顶了上去。这是任雨琪第一次与一个男孩子接吻，这个吻可以说是刻骨铭心。虽说已时隔20多年，仍然记忆犹新。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陌生的路，那么，陆海波是任雨琪在这条路上遇到的第一道风景。第一次和男人拉手，第一次和男人进影院，第一次听男人心跳，第一次为男人流泪……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是他在自己人生的白纸上涂上了色彩，同时自己也把最纯真的初恋给了这个男人。

    这时，陆海波转过头来，深情地说：“宝贝，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我爱你！”

    任雨琪思想的缰绳被扯了回来。听着陆海波赤裸裸的表白，任雨琪突然感觉，今天的“我爱你”这三个字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天真烂漫、纯洁、无瑕，而是多了些苦涩，多了些伤感，更多了些复杂的味道。

    “雨琪，还是那句话，你离婚后，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跟宁芹芹离婚，到时我会求你嫁给我，让我用我这份迟来的爱来温暖你，照顾你！”

    听着陆海波动人的情话，任雨琪幸福而满足地偎依在陆海波的肩头。此时的任雨琪就像喝了琼浆玉液一样，已经醉烂如泥了……

    “雨琪，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陆海波问。

    “什么也不要。”

    “什么也不要？那怎么能行？你喜欢什么？戒指、项链、钻石？”

    任雨琪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就像是点满灯盏的大海，说：“非要让我选的话，那你就给我摘一颗星星吧！我想把它放在心里，无论多黑的夜晚，我都能看到你，监视你，不准你有二心。”

    “我虽然没本事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但可以让天上的星星作证。宝贝，你是我今生的最爱，我再也不会爱其他女人了，我对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陆海波发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