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肮脏的少数人

业人员的资金数额提升到了每人3.35万美元，部分士兵的一次性补偿金数额则达到2.5万美元。2006年7月，负责海军陆战队选拔人员再次入役奖金计划的杰里·摩根少校向《星条旗报》透露，在5个重要军事岗位工作的专业人员最高奖金总额已经提升到了6万美元。不到一年后，海军陆战队部分人员的奖金更是冲上了8万美元大关。除了这些奖金之外，军方还承诺为现役及预备役人员完成大学学业分别提供71,424美元和23,292美元补助，这对一些人而言可能是一笔改变命运的资金——前提是你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去读大学。



滥用权力


然而，赋予更多的征兵官员更大的奖金分配权力也会带来问题。2005年，在征兵官员抱怨难以完成月度征兵任务的同时（当时部分征兵官员已经开始教应征者如何逃过毒品检测），陆军宣布在全国停止征兵工作一天，以重新研究征兵方式的合理性并保留其人员。这种做法并不令人惊奇。政府审计办公室在随后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在2004—2005财政年度，对各军种中征兵官员行为不当的指控有所上升，案例数量从4400起上升到了6500起，经确认的案件数量从400起上升到近630起，刑事犯罪的数量则已翻番——从30起增加到了近70起。”

2006年8月，有报道显示：过去一年中，有超过100名对入役表示兴趣的年轻女性遭到过征兵官员的非礼。据一名受害者的律师透露，征兵官员曾向其当事人明确表示：“如果你想参加海军陆战队，你就必须和我上床。”而其当事人仅有17岁，且从未有过任何性经历。另一位十来岁的受害者则明确表示：“征兵官员掌握着权力，他们身着军装，他们掌握着我的命运，我信任他们。”



民间征兵人员


在一个政府能够把任何行业都私有化的国家，由私营机构开展征兵工作就不会令人感到意外。据《华盛顿邮报》的拉内·梅尔透露，作为2002年启动的一项试验性计划的一部分，两家弗吉尼亚州的公司——塞尔科公司（该公司2006年从五角大楼领取了2180万美元）和军事职业资源公司（该公司的母公司L—3通信公司2006年从五角大楼获取了52亿美元）——在全国各地派驻了400多名征兵人员，并且成功征募到1.5万余名士兵。梅尔还报道称，每征募到一名人员，这些公司就可以获得5700美元报酬。

除了公司能够从五角大楼得到报酬之外，征兵人员个人还能够得到奖金、免费加油卡、仿制的皮衣等，如果他们能为军队招募到大量人员，他们的基本工资还能够每年增加近3万美元。正如近几年五角大楼在很多工作中委托私营合同承包商一样，委托私营征兵机构的做法也在国会中引起了不良反应。如参议员简·沙可夫斯基（伊利诺伊州，民主党籍）所言，“在这种敏感工作中委托私营合同承包商是有问题的，因为这事关诸多年轻人的生命”。沙可夫斯基对缺乏监管的状况尤其担忧，就连陆军一份建议继续这项1.7亿美元计划的报告中也称：“民间征兵人员招募到的士兵存在低素质的现象。”

在人们对兵员质量产生争议的同时，2006年8月，陆军官员宣布：他们与军事职业资源公司签署了一份价值11,196,996美元的基础合同（该合同潜在价值可达3400万美元），可保证该公司在陆军遍布全国的1700个征兵站提供征兵服务。不仅如此，在2007年2月，陆军又向军事职业资源公司提供了另一份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征兵服务合同。



底线何在


在这段时间，兵员标准低并不仅限于私营征兵公司招来的人员，而是成了一种普遍现象。连国防部副部长朱思久也承认，2006年征募的兵员中有近40%在军队组织的能力考核中分数处于下游。在新闻报道中，军方降低标准招募兵员的缺陷也屡屡显现。举例而言，2005年，《纽约时报》曾报道称：两名俄亥俄州的征兵官员短时间内就签下了一个刚刚在精神病院接受了3周治疗的人，即便此人的家长告诉征兵官员他患有双相障碍症，而按规定此类患者是不符合应征标准的。在更高层级的官员发现问题后，这名精神病患者的入役资格被取消。但在10个州采访20多名征兵官员的过程中，《纽约时报》还了解到更多的“隐瞒精神病史或犯罪记录”的案例及其他不当行为。

2006年5月，《俄勒冈人报》报道称，陆军招兵官员采用强行推介的策略和给予数千美元奖金的办法，将一名患有自闭症的年轻人招募到了陆军最危险的岗位——骑兵巡逻队。此人在学前教育时上的是特殊班，随后通过残障人士特殊培训计划拿到了一份打扫卫生间和清理垃圾的兼职工作。在征兵官员与他接触后，他的父母给他做了解释，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美国正在伊拉克开展军事行动。在此事引发公众不满后，陆军才宣布将取消这名自闭症患者的服役义务。



持有武器的危险人物


五角大楼于2004年进行的“道义赦免研究”为招募有犯罪记录的人员打开了大门，而陆军道义赦免政策的受益者之一真的在后来成了一名臭名昭著的罪犯。史蒂芬·格林曾在陆军第101空中骑兵师服役，此人被控在伊拉克马赫穆迪亚实施了一起强奸犯罪和4起谋杀。随后的调查发现，史蒂芬·格林在高中时辍学，他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参军入伍的目的就是“得到一些人生指引”，但他却因有着“反社会人格”而被提前送回家。五角大楼前高级军事分析师、“军队招募与军人犯罪之间的关系”专业研究人员艾利·弗莱尔曾向《哈珀》杂志表示：格林在应征入伍时即享受了道义赦免优待，军方未追究他至少两起涉毒（或是涉酒）违规行为。就在即将应征之前，格林又实施了一次涉酒不当行为，并因此而被监禁，但在他入役时，军方对这次违规行为还一无所知。

在格林被送入监狱等待审判期间，《休斯敦纪事》于2006年8月报道称，陆军的征兵官员正在达拉斯一处招工市场活动，他们准备招募有犯罪记录的人入伍。据其中一位征兵官员表示，他们正在招募高中毕业、犯罪记录不超过一次的人。陆军甚至曾认为已被判入狱的人同样适合入伍——他们曾经在犹他州奥格登的一处少年犯管教所开展征兵工作。正被关押在这里的史蒂芬·普莱斯就与征兵官员进行过接触并于2005年1月应征入伍，当时他还不到17岁，他的父母（已离婚）向犹他电视台的一位记者声称，征兵官员做了虚假承诺，并且使用了伪造的文件来招募他们的儿子。尽管目前还不清楚普莱斯的母亲是否真的签署了同意儿子入伍的家长承诺书，但据记者透露，普莱斯的父亲“根本没在签字现场，但他的签名也出现在了承诺书上”。



帮派分子的战争


据《芝加哥太阳时报》报道，执法官员曾宣称：军方现在允许更多带有黑帮文身的人员申请入伍，因为他们面临着短期内征不到兵的巨大压力。执法官员还指出：士兵当中的帮派活动可能会不断增多。据该报掌握的照片显示：驻伊拉克的军事设施和设备上遍布着代表芝加哥、洛杉矶和其他城市帮派的涂鸦。

《芝加哥太阳时报》还报道称，一名正面临谋杀和抢劫指控的帮派分子于2006年应征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