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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A一级,”戴维说,当说到各家公司,即便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公司的详细情况时,他的脑子就像一台计算机。“别挂断,我的交易人在喊什么了。”我可以听见话筒里人声嘈杂。“他说DGB正在以现金和出售股份的方式支付所购入的债券,那样对信贷不应该有什么害处。”
“该债券交易到什么价位了?”我问道。
“等一等。”片刻之后他回来了。“他在报95。你想抛出你的200万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95太低了,“不抛,谢谢。按理说应该高于那个价。要是价格升了,请告诉我。”
我放下话筒,朝戴比喊道:“你在听什么?”
“人人想买这些石膏债券。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现在出价是97,克莱尔正在电话上。她报97.5,抛不抛?”
我敲着计算器的按钮,按照我的推断,我们应该能卖到98.5。“不抛,稳住。”
“咱们就少赚一点吧。”戴比说。
“不,这些债券应该还可以再高0.75个百分点。”
“你真是贪得无厌。”她说。
我们又和另外三个推销员通了电话,但没有一个报价高于97.5的。我正打算放弃时,卡伦喊道:“戴比,莱比锡人银行在4号线上!”
“莱比锡人银行是什么东西?”戴比说,“叫他们一边去,我们正忙着呢。”
莱比锡人银行?为什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德国小银行会找上门来,我心里嘀咕道。“我来和他们谈谈,卡伦。”我喊道。
“早上好,我是冈特。你那儿怎么样?今儿这里是个好天气。”
“早上好。”我说。行了,冈特,有话直说吧。
冈特又稍稍寒暄了几句,随后便问我是否听说过有关美国石膏公司债券的事。
“事实上,我正巧握有250万美元那种债券。”
“啊,太好了。我的交易员出价96,我认为,这个出价很不错的。”
令人震惊的出价——比市场价至少低两个百分点!“仔细听好,冈特,”我说,“我的同事正在另一条电话线上,正准备以99的价格把这些债券卖给我们的一个老朋友。如果你立即出价99.5,我就把债券卖给你。否则,你将永远再也见不着这些债券。”
“能不能给我一个小时考虑一下?”冈特问道,声音发抖。
“你可以有15秒钟。”
一阵沉寂,我看看腕上的手表。13秒钟之后,冈特回到了电话线上。“好吧,好吧,我们将以99.5的价格买下250万美元1995年期,利率为9%的美国石膏债券。”
“成交。”我说。
“谢谢,”冈特说,“希望今后能和你做更多的交易。”
想得美,我放下电话时心中想道。
“你怎么会让他肯出价99.5的?”戴比问。
“我想一个像莱比锡人银行这样的机构要买这些债券的唯一原因是,也许他们是DGB的地方银行。如果DGB不惜一切代价要买石膏债券,那么他们就能够替他们付得起这笔钱。你能相信吗,那家伙打算出价99.5,但开价时只报了96。这倒提醒了我,别再跟他们打交道了。”
“我们赚了多少?”戴比问。
“我们是以82吃进那200万的,抛出它们得了17.5个百分点的利润。”我说。“也就是说,我们净赚了35万美元!不错。而且我们处理掉了我们原先的50万存货。我不知道当纽约证券交易所开盘时,我们的股份将做到哪一点上?”
戴比看起来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我说。
“现在一定已经有人知道收购的事了。”她说。
“那当然啰。”我说。“他们一贯如此,世事就是如此。”
“也许我们不该买下那些股份。”她说。
“为什么不该买?我们又不知道会发生收购之事。我们只是猜测而已。我们没有违反任何规则。”
“有人知道。要不然股票为什么会暴涨?”
“瞧,”我说,“你是检查官。你懂得规则。我们违反什么规则了吗?”
戴比想了片刻。“从技术角度看,我认为没有违反规则。”她说。
“那就行了。好了,递几张单据给我,我好把这笔交易记录备案。”
第二天——星期三——是个令人发怒的日子。我应该为我们的一个客户出一份报告,但是却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无法将楼上管理部门提供的销售数字与我知道的我们取得的实际数字一致起来。下午,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栏数字来回看,才发现了差错,而那差错也一直盯着我看了两个小时。我一边咒骂自己的愚蠢,一边上楼向管理人员指出错误。但是,要把这差错彻底查清楚,还得工作好几个小时,再加上不断地有推销员来打扰我,要是能在午夜之前干完就算我走运了。戴比主动过来帮忙,我怀着宽慰之情接受了她的美意。就是这样,我们直到8点钟才干完。
我把报告放在卡伦的交易台上,准备第二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把它发出去。我和戴比四目相视。“喝一杯?”她说。
“不知怎么,我料到你会提出这个建议的,”我说。“我们去哪儿喝?”
“你有没有去过泰晤士河上的那个船上酒吧?就是坦普尔地铁车站附近的那一家。”
“我没意见。”我说。“我去拿一下公文包。”
“哦,去你的公文包!”戴比说,“你所做的,就是把它带回家,然后上班时再原封不动地把它带来,是不是?”
“噎,这个……”
“走吧!”
我环顾了一下交易室,罗布和汉密尔顿仍在工作,汉密尔顿在翻阅一摞文件,罗布在摆弄他的计算机。晚上这个时候在交易室里见到汉密尔顿并不足为奇,但是,6点钟以后还能见到罗布倒是件稀罕事。薄暮依稀,嫣红的夕阳余辉射进交易室,在隐隐呈现的灰色城池和黑色天幕的朦胧形影之间铺开一条宽阔的橙色光带。
“天要下雨了……”我说。
“哦,走吧。”
我们刚刚上船,老天就开始下雨了。我们在主舱里的一张桌子旁落座,看着窗外涨潮时朝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方向奔涌不停的灰沉沉的泰晤士河水。湍急的旋涡围绕着船旁插入河床的竹篙飞旋。在20世纪末的城市中心能看到一股如此狂野不羁、傲然不驯的力量甚是奇观。人类也许能够修筑河堤和精设河障去蓄纳或疏导水流,但却永远无法阻止它奔腾向前。
这时,天上下起了雨,点点滴滴打在水面上,于是,河流、城市和天空在渐浓的夜色中融为模糊一片。晚风骤起,船儿开始轻轻摇摆不歇,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啊,”戴比哆嗦着说,“很难想象现在还是夏天。我说,这儿相当暖和舒服的哟。”
我环顾四周,船上装饰古雅的木质内舱灯光柔和。船舱两侧各有一排桌子,旁边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船舱一头坐着一大群喝酒的人。摇摆的船身和吱嘎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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