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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审判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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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席后面的滑动门进来。尽管扑了粉,戈林还是像死人一样脸色苍白。劳伦斯爵士开始宣读:“被告戈林,根据对你定罪的刑事起诉书的罪状,国际军事法庭判处你——”念到此处,戈林向劳伦斯招手要他停止讲。他说,他的耳机不出声了。两个美军技术员冲向被告席。劳伦斯绝望地看着:人们努力下了决,动惩罚这些人,不料庄严的场面却被一段出了错的电线给破坏了。戈林表示一切正常了。劳伦斯又开始读:“国际军事法庭判处你绞刑。”戈林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转身就走,接着便进了电梯,无影无踪了。
  鲁道夫·赫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两眼盯着天花板,再次拒绝戴耳机。“法庭判处你无期徒刑”,劳伦斯爵士宣布。尼基钦科手指着一份一休庭他就打算向新闻界发表的万言不同意见书。他在文中不承认对赫斯无期徒刑的判决,尽管他投了赞成票。他的莫斯科的太上皇难以理解法官室里达成的那一交易——不过投票是秘密的,而他在这份措辞激烈的不同意见书可能回去后保得住他的脑袋。他在不同意见书中辱骂几起无罪开释案,尤其是沙赫特的无罪开释。文中争辩说,资本家同意负担侵略战争的费用,而沙赫特就是个最典型的资本家。
  当劳伦斯宣布判处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绞刑时,这个人猛地瘫倒,就像一具僵尸坠地。威廉·凯特尔听到他的死刑判决后,粗鲁地点了一下头,好似一个刚刚接到命令的下属。
  “ToddurchdenStrang”(绞刑),卡尔登勃鲁纳通过耳机听到了判决。同样的命运落在了阿尔弗雷德·罗森堡头上。当9月10日晚上比德尔上床睡觉的时候,罗森堡的命运还掌握在他手里。第二天早上,他投了定他罪的一票。
  汉斯·弗兰克行动起来像个梦游者,他走上前来的时候重重地撞在被告席的椅子上。他听到自己的死刑判决,伸出双手,一声不吭地哀求着。威廉·弗里克听到同样的判决,却无动于衷。尤利乌斯·施特赖歇尔几乎是疾步向前跑,他叉开双腿,翘起了下巴,ToddurChdenStrang”(绞刑),这是沃尔夫弗兰克通过翻译电路翻译的。
  死亡名单终于中断了。瓦尔特·丰克与海军元帅雷德尔被判无期徒刑,海军元帅邓尼茨被判处十年徒刑。
  亨里埃塔·冯·席拉赫与海团里希·霍夫曼围聚在证人厅的收音机旁,以收听关于这一审判的广播。亭里埃塔在听到对她丈夫的命运的宣判时,抓住了父亲的手,“法庭到你二十年徒刑”,劳伦斯法官说。宇里埃塔哭了,跳起来拥抱她父亲,“他还要活下去,不管判什么刑都可以,只要不送命。”
  剩下的被告站在地下室,看着已被判刑的几个人戴着手铐离开电梯,有的人一言不发,有的人则诅咒着对他们的判决。和他的身分一样的两个人,沙赫特与巴本获得释放壮大了斯佩尔的胆子。他看着弗里兹·绍克尔进了电梯,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受惊的动物。斯佩尔听到一个卫兵谈到对绍克尔的判决,说的是“死刑”。再有三名被告,就该轮到斯佩尔了。
  约德尔将军听到他的死刑判决后,扯下耳机,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对康斯坦丁·冯·诺伊拉特判了十五年徒刑,阿图尔·塞斯一英夸特判死刑。

  斯佩尔进了电梯,弗朗西斯·比德尔一看见他就不禁愁上心头。在那个不眠之夜,斯佩尔的命运同样掌握在他手里。对斯佩尔的死刑表决僵持在二比二的局面,比德尔和尼基钦科赞成死刑。比德尔最后得出结论,阿尔贝特·斯佩尔耳软心活,脱离实际,而且容易倾向于英雄崇拜。于是第二天早上,他变动了他那一票。劳伦斯爵士宣布:“法庭判你二十年徒刑。”
  电梯下降的时候,斯佩尔觉得仿佛是从地狱的边缘给救了回来。但是当冰冷的手铐铐住他的手腕并被押回牢房的时候,他的情绪开始变了。是的,事实真相和悔悟成功地击败了侩子手。但二十年呢?他还没得到自由就成为一个老头了。沙赫特和巴本被赦免了。谎言、遮身牌与隐瞒可能更有作用。
  在宣判室中,去向不明的马丁·鲍曼被判处死刑。至此,过了三百一十五天,法庭的任务完成了。对战争罪行的审理结束了。
  新闻席上顿时大吵大闹起来,记者们你推我挤,争相抢占电话和电报局。法院里是一派悲喜交集的气象:一个角落是人们彼此握手,相互拍背以示亲密,笑脸盈盈,另一角落却是人们带着阴惨惨的表情,无精打采,畏畏缩缩的情景。杰克逊还未等到祝贺的人群向他拥上来就已瘫倒在座位上,脑子里思考着他们得到了什么成果。他们仅仅是一举击溃了一伙恶棍吗?还是他们为人类的文明作了贡献?他们有没有让未来的侵略者注意?还是说好斗的人类仍未吸取任何教训?评审团还未摸到头绪。
  6
  在十一名被判处死刑的囚犯中交织着犹豫和忧虑的心情。现今统治德国的“盟国管制委员会”(ACC)已决定在判决后十五天执行死刑。但“盟国管制委员会”的意思到底是正好十五天之后呢,还是过了十五天的某一时间呢?辩护律师们因此无法告诉他们的当事人究竟预期他们哪天才命赴黄泉。
  约德尔在他的最后一封信里曾警告妻子不要做任何努力。“使我那颗愚蠢衰老的心里再充满希望。就让他一晃而逝吧。”可是,露易丝一得知丈夫的命运,立刻就给现已下台的温斯顿·丘吉尔拍了一封电报,上面写道:“你一向以身为军人为荣,是你使英国的旗帜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刻仍高高飘扬在桅杆上。我作为一位英国母亲的女儿,可否呼吁作为军人的您,为我丈夫约德尔上将的性命说出表示支持的话?他和您一样,只是为他的祖国战斗到最后。”她向艾森豪威尔将军和马歇尔将军发出了类似的请求,问道,一个在莱姆斯城体面地签署德国投降令的军官怎么可能受到像个普通罪犯那样的待遇呢?
  玛格丽特·希金斯从法院电报室给纽约《前锋论坛报》发送了一则消息,她报道说,安德勒斯上校已经改换了所有牢房的分配方案,使犯人们无法接近他们昔日的藏身之处。她的报道并不完全准确。上校已将判有期徒刑的犯人打发到楼上囚室,但是死刑犯人还留在看守们称之为“死路”的牢房里。
  希金斯回到新闻室,看见那里正进行着一轮新的辩论。谁因什么罪而将送掉性命?凯特尔是因为参谋本部吗?约德尔是因为德国陆军吗?卡尔登勃鲁纳是因为希姆莱吗?至于对疯子赫斯和海军元帅雷德尔的判决,难道不是对俄国人的一种安抚吗?绍克尔将因为谁而死?一个美国左翼报刊的饿的记者问道:“是为了世上仍不死心的顽固派吗?”怎么会有人把绍克尔的案例与斯佩尔的案例等同机之,而判一人死刑而到另一人二十年徒刑呢?难道不是斯佩尔为希特勒之死而嚎啕大哭吗?难道在毛传家森作恶的不是斯佩尔吗?池不是可能听到了希姆莱描述屠杀犹太人的恶狠狠的演讲吗?还有那个可怜的爱搞同性恋的家伙施特赖歇尔,他将因为什么而死呢?一位英国记者问。因为煽动谋杀,一个同伙答道。但是弗里奇也遭到同样的控诉,他却被释放了。
  一位合众社记者在苏格兰埃尔郡城堡终于找到了艾森豪威尔将军。艾克说,总的来讲,他对判决感到满意,尽管“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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