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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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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德国哨兵的死亡。

枪林弹雨过后,桥面上的人都没了动静。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伍迪身边的列夫蒂·卡梅隆惊呼:“耶稣基督!”

伍迪强忍住泪水。他已经让五个美国人和五个德国人去见了阎王爷,但却还没有完成任务。敌人仍然据守着桥那头的碉堡,可以阻止盟军过桥。

他还剩下四个人。如果再次试图一起跑着过桥的话,他们也会被消灭。伍迪需要制定新的战斗方案。

他回想着这一带的地形。该怎么办?要是有部坦克就好了。

行动必须要快。镇上其他地方或许也会有敌人,他们可能已经听到了枪声,马上就会过来支援。如果两个碉堡都占领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不然就会有麻烦了。

如果他的人不能从桥上过,伍迪心想,也许可以从河里游过去。他决定看一下河岸。“马克和乔,”他说,“对另一个碉堡开火,看看能不能把子弹打进射击口。牵制住他们,我到外面侦察一下。”

卡宾枪开火以后,伍迪走出了碉堡。

伍迪藏在碉堡后面,审视着上游河岸的情况。看完以后,他又跑到路那头观察另一边河岸的情况。好在敌人的碉堡里并没有发射出子弹。

桥两边的河岸都没有河堤,平地和河流由一块向下的斜坡贯通。尽管没有足够的光,但伍迪觉得,河对岸的情况应该也是一样。水性好的伞兵应该能游过这条河。从桥拱下游过去很难被敌人发现。游过河的伞兵可以把彼得刚才做的重复一遍,把手雷塞进碉堡的射击口。

看着桥的结构,伍迪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桥栏杆外面有块一英尺宽的横档,胆子大的人完全可以攀着桥栏外侧从横档上走过去,对面碉堡的射击口正好看不到桥栏外的横档。

他回到已经占领的碉堡内。剩下的人里面,个子最小的是列夫蒂·卡梅隆。他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没那么容易被击垮。“列夫蒂,”伍迪说,“桥栏外有一块敌人看不见的横档,多半是工人修桥时用的,你从那上面穿过桥去,把手雷扔进敌人的碉堡里。”

“遵命。”列夫蒂说。

对于目睹了五个战友阵亡的列夫蒂来说,这是个非常勇敢的回答。

伍迪转身对马克和乔说:“掩护列夫蒂。”两人端起卡宾枪,开始向外射击。

列夫蒂问:“如果掉下河该怎么办?”

“桥离河面只有十五到二十英尺,”伍迪说,“你会没事的。”

“好吧,”列夫蒂走到门口,“但我不会游泳。”说完,他就冲出去了。

伍迪看见列夫蒂穿过桥面,看了一眼桥栏就跨了过去,他在在横档外站好,沿着横档走了几步就消失在伍迪的视线中了。

“保持火力,”伍迪对马克和乔说,“他已经上路了。”

他们往碉堡外望去。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伍迪意识到,这时已经是黎明了,小镇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但镇上的居民一个都没有上街:他们知道外面正进行着战斗。也许有一支德国部队正从另一条街上匆匆赶来,不过到现在为止,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担心列夫蒂会不会掉进河里,关注桥那边有没有落水声。

一条挺大的杂种狗翘着尾巴蹦蹦跳跳地上了桥。它好奇地用鼻子闻了闻死者的尸体,然后径直走开了,像是要奔赴重要的约会似的。伍迪看见它走过桥那边的碉堡,往镇的另一面去了。

黎明意味着盟军的主力在法国的海岸上登了陆。有人说,这是人类战争史上最大规模的海陆两栖登陆战。他很想知道主力部队是否遇到了强烈的抵抗。背着沉重的军械涉水上岸,对步兵来说非常危险,埋伏在沙丘后面的机关枪手,完全可以借助广阔的海滩对他们展开屠杀。伍迪觉得非常幸运,身在如此坚实的碉堡里真是太好了。

列夫蒂很长时间都没动静了。他无声无息地掉到河里了吗?是不是其他地方出了什么岔子?

接着伍迪看见了他。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跨越桥那一头的桥栏。伍迪屏住呼吸。跨越桥栏以后,列夫蒂趴在地上,爬到碉堡边,站起来背靠着碉堡一侧。他用左手拿出手雷。拔掉引线,等了几秒,最后突然闪到碉堡正面,把手雷扔进了射击口。

砰的一声,射击口出现了骇人的火光。列夫蒂像比赛的胜利者一样把手臂高举过头。

“浑蛋,趴下,回来!”伍迪说,但列夫蒂听不见他的话。附近的建筑里完全有可能藏着正等待为战友报仇的德国兵。

他多虑了,没有什么复仇的子弹。庆祝了一会儿,列夫蒂走进了碉堡。伍迪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保绝对的平安。这时,如果有十来个德国兵对桥进行突袭的话,很快就会重新夺回它。他们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他强迫自己再等一会儿,看有没有敌军出现。等了一两分钟,外面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看来伊格里斯镇上就只有这几个守桥的德军了——他们也许每十二个小时从几英里外的营房过来换一次班。

“乔,”伍迪说,“清理掉这些德国兵的尸体,把他们扔进河里。”

乔把三具尸体拖出碉堡,扔进了河里,对桥面上两具德国哨兵的尸首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彼得和马克,”伍迪说,“去桥那头的碉堡和列夫蒂会合,注意时刻保持警觉。我们还没把法国的德国兵全杀完呢!如果发现敌军接近你们的碉堡,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只管向他们开枪就行。”

彼得和马克走出碉堡,向河对岸的碉堡行进。

河对岸的碉堡现在有了三个美军士兵。如果德军试图夺回这座桥的话,必须投入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兵力才行。在光线充足的白天,夺桥的难度可比晚上要大得多了。

伍迪意识到桥上的美军尸体会让前来换班的德国兵知道碉堡已经失守了。不能让他们有所准备,而是要出其不意地进行全歼。

这意味着他们要把自己人的尸体处理掉。

他告诉身边的人他要去处理同伴的尸体,然后走出碉堡。

清晨的空气既清新又干净。

他走到桥中间,测了测每个战友的脉搏。毫无疑问: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一个一个地抱起这些战友,把他们扔下桥栏。

最后一个是艾斯·韦伯。听到他落水时,伍迪说:“伙计,安息吧。”他低下头,闭上双眼,为了让战友的灵魂得到安息,祈祷了一会儿。

伍迪转过身,看见新一天的太阳正在升起。



盟军统帅担心德军会迅速加强在诺曼底的兵力,以强大的反攻把登陆的盟军赶回海里。这样的话,敦刻尔克的惨痛历史就要重演了。

劳埃德·威廉姆斯的任务就是不让这段历史重演。

发动反攻以后,帮助战俘回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劳埃德现在正在与法国的抵抗力量一起工作。

五月底,英国广播公司发出暗号,号召抵抗力量在德占法国进行破坏活动。六月的头几天,几百根电话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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