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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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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断,这些电话通常设置在很难被常人找到的军事要地。另外,德军的油罐被引燃,车辆轮胎被扎破,路面也被树干给堵上了。

劳埃德的任务是和一个自称为“铁路无产者”的铁路工人无产阶级团体联手抗德。几年来,这个团体一直灵活地进行着破坏活动。德国的军列有时会诡异地被引上支线,开了几十英里才调过头来。有时列车的发动机会突然失灵,导致车厢出轨。铁路系统的运行状况非常糟糕,德国不得不从国内调来列车工人。1944年春天,法国的列车工人开始对铁路进行破坏。他们捣毁铁轨,破坏移除毁坏铁轨必须用到的起重机。

纳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几百个铁路工人被处决,更多的铁路工人进了集中营。但斗争仍然在继续。登陆日这天法国有些地方的火车甚至不通了。

登陆日后的第一天,劳埃德躺在诺曼底省首府鲁昂主线铁路路堤的最高处。下面是铁道和隧道的连接点。从制高点向远处看,他可以看见一英里开外徐徐开来的列车。

和他在一起的是代号为“退伍兵”和“雪茄”的两个人。退伍兵是当地抵抗力量的领导人,雪茄是个铁路工人。劳埃德带来了炸药。武器供给是英方对抵抗力量进行支援的主要任务。

三个人藏在长满野花的草丛间。劳埃德觉得,晴朗的天气带女孩来这再合适不过了,黛西一定会喜欢的。

火车在不远处出现了。雪茄一直凝视着愈行愈近的列车。他大约六十岁,个子瘦小,长着一张一看就烟瘾很重的满是皱纹的脸。当列车离隧道还有四分之一英里时,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们要等的车。列车冒着黑烟从他们眼前经过,钻入隧道。火车头拖着几节四个人坐的车厢,车厢里都坐满了人,平民和士兵都有。劳埃德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个。

退伍兵看了看表。他皮肤很黑,留着大胡子。劳埃德猜想,他的某个祖先有可能来自北非。退伍兵有点神经质。现在是白天,他们在人人都看得见的路堤上。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越有可能被人发现。“还有多久?”退伍兵担心地问。

“再等等吧。”瘦小的铁路工人说。

劳埃德用法语说:“想走你可以走,一切都准备好了。”

退伍兵没有回答。他不想错过这次行动。为了保持权威和尊严,他对劳埃德说:“我待在这儿。”

雪茄遥望着远处,突然全身一紧,眼睛周围的皮肤因为用力而起了皱。“应该是这列……”他语义不明地说。接着,他直起了身子。

劳埃德还没看见列车,更不知道它是哪种车,但雪茄比他警觉。劳埃德觉得,这列车似乎比前一列快一点。当列车靠近的时候,他发现这列车非常长:约有二十四五节车厢。

“就是它了。”铁路工人雪茄说。

劳埃德的脉搏加快了。如果雪茄判断无误的话,这应该是德军派往诺曼底战场的军列,载有一千多名德军——应该是多列运兵车的第一列。劳埃德的任务是不让这列车和随后的德军军列通过这个隧道。

接着他观察到其他一些情况。一架飞机正在追踪这列军列。他看见这架飞机跟着军列亦步亦趋,还在慢慢降低高度。

飞机是英国的。

劳埃德认出这是架霍克式对地攻击机,一架单人驾驶的战斗机。霍克式对地攻击机经常深入敌境,执行干扰敌方联络的危险任务。驾驶飞机的一定是个非常骁勇的悍将,劳埃德心想。

但攻击机的出现搅乱了劳埃德的计划。他不希望军列在进入隧道前被毁。

“真该死。”他小声骂了一句。

这时,攻击机对列车车厢开火了。

退伍兵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劳埃德用英语说:“鬼知道。”

这时,他清晰地看到火车上既挂着旅客车厢,也挂着运送家畜的车厢。不过家畜车厢里载的也可能是德国兵。

在越过火车时,飞得越来越快的攻击机不断猛烈地向车厢发射炮弹。飞机上配备四门有炮弹带的加农炮,“咔哒、咔哒”的炮弹声盖过了飞机的引擎声和火车的隆隆声。劳埃德不禁为火车上那些成为活靶子的德国兵惋惜起来,他们根本无处可逃。他不知道飞行员为什么不发射火箭炮,虽然没有一般的炮弹精准,但能给火车和汽车造成重创。也许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用光了吧。

一些德国兵勇敢的把头伸出窗外,用步枪和手枪向飞机射击,但发射的子弹连飞机的边都碰不着。

不过,劳埃德很快就发现德国兵在机车后面的平板车后面架起了一门轻型的高射炮。两个炮手手忙脚乱地架起炮,填上炮弹。炮座微微偏移,炮口对准英国的对地攻击机。

飞行员似乎没有看见那门高射炮,他继续沿着车厢的顶部朝前飞,发射的炮弹不断撕裂车厢的顶棚,在车厢中炸开。

高射炮开火了,但没能击中英国战斗机。

劳埃德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认识这个战斗机飞行员。英国此时仅有五千名空军飞行员,其中许多参加过黛西的聚会。他们中有赫伯特·圣约翰,赫伯特是个剑桥的高材生,几周前他还和劳埃德一起回忆过两人在剑桥的青葱岁月。有丹尼斯·乔瑟,乔瑟出生于西印度群岛,毕业于圣三一学院的他对英国淡而无味的饭食牢骚满腹,每顿饭都有的土豆泥尤其令他苦不堪言。有布莱恩·曼特尔,曼特尔是他最后一次穿越比利牛斯山时带着的澳大利亚飞行员,曼特尔非常勇敢,和劳埃德交情很好。

高射炮再次射击,但还是没有击中。

飞行员不是没看见高射炮,就是觉得高射炮不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危害。他没有躲避高射炮的打击,而是冒险飞在运兵车顶上,继续对车厢进行打击。

列车快要开进隧道时,战斗机终于被高射炮击中了。

飞机发动机燃起大火,接着喷出一股黑烟。这时,飞行员才把飞机驶离火车轨道,但已经太迟了。

火车进隧道了,车厢从劳埃德眼前疾驰而过。他看见每节车厢里都有上百名德国士兵。

对地攻击机朝劳埃德的方向掉了下来,一时间劳埃德还以为飞机要掉在他躺着的地方了。他平躺在地,愚蠢地把双手抱在头顶,觉得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似的。

攻击机在他头顶一百英尺的高度挣扎。

退伍兵按下了炸药的按钮。

隧道里传出雷鸣般的爆炸声,接着是车厢出轨相互碰撞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

起先,满载士兵的车厢继续在往隧道里涌入。但很快,列车车厢就和前面的车厢相撞,被阻拦在隧道外面。最后两节更是腾空而起,形成了一个倒转的“V”字。车厢里的士兵发出痛苦的悲鸣声。所有车厢都冲出了路轨,像散落的火柴一样躺在隧道口两侧。铁皮像纸张一样皱着,碎玻璃雨点似的落在路堤上,掉在三个破坏者身上——退伍兵、雪茄和劳埃德很有可能被自己引发的爆炸害死。他们几乎没做任何交流,便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向远处狂奔。

到达安全的距离以后,一切都结束了。隧道里涌出浓浓的黑烟:不大会有人会在如此激烈的碰撞和剧烈的爆炸后活命。

劳埃德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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