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刑犯之殁

拉的绿色囚车前，上了车。

他们发现，车后已坐着几个人。一位是穿着制服的德国国防军博吉斯拉夫·冯·博宁上校，从前一天到达集中营起就被关在车中，和他一起从柏林来的，还有两个斯洛伐克特工和卡尔·埃德奎斯特。弗罗森堡牢房又来了另外四人：陆军参谋长弗兰茨·哈尔德大将、其夫人格特鲁德、乔治·汤玛斯和亚尔马·沙赫特。舒施尼格太熟悉沙赫特的面容了，舒施尼格统治奥地利时，沙赫特时任德国经济部长和央行行长。两人在这残破屈辱之地上的一辆肮脏的囚车中再次碰面，真是虎落平阳！

他们在车后拥挤不堪的空间里等待，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车仍停在原地。清晨时分，车子终于开动。

戈加拉将绿色囚车开出弗罗森堡的大门，穿过村庄，下了陡峭的路。他们向南开往距此100英里的尚贝格，他得知，有些名囚被关在那里。

***

当天下午5点37分，党卫队公诉人瓦尔特·胡本柯腾将报告从弗罗森堡发到了武装党卫队中将、集中营审查官理查德·格吕克斯（SS-Gruppenführer Richard Glücks）手中。这份消息由集中营的恩尼格玛密码机加密，被英格兰解密所布莱切利园截获。消息的优先权代码是“Kr”，即紧急。恩尼格玛密码的消息只能容纳250个字母，所以这份通报分为四部分，布莱切利园解密翻译后如下：

机密。

党卫队中将理查德·格吕克斯。私人信息。请尽快通过电话、电传或信使通报党卫队地区总队长兼警察中将海因里希·穆勒如下信息：

1.任务已按命令完成，无须确认。

2.4月9日早4点起，戈加拉继续出发，带三名布痕瓦尔德囚犯。

3.55名布痕瓦尔德亲属和特殊囚犯和另外12名囚犯在尚贝格……陪同党卫队下级突击队领袖贝德麾下一名魏玛盖世太保突击队员。住所不足。急诊室，前学校。需盖世太保领袖雷根斯堡进一步指示。

4.若无进一步指示立即前往柏林，将在明早2时到达PA。

5.截至此时，我未接到无线电或其他信息。

虽然信息的指代仍不清晰（“任务已按命完成”），这条消息也向盟军透露了党卫队手中名囚情况的信息。但盟军是否会出手帮助，尚不得而知。

***

绿色囚车离开弗罗森堡时，仍然漆黑一片。但在黑暗之中，车后的名囚感受到了一线光明。

他们发现，党卫队守卫的态度改变了，他们大摇大摆的傲慢不见了。在亚尔马·沙赫特看来，他们的行为举止令人不适，意味着“现在战况一定非常恶化”，外国的军队一定前进了不少。

其他名囚也发现看守态度的转变。有些党卫队变得言听计从，不那么威风，还把自己看成了同病相怜的苦难之人。但这也可能让其他士兵变得冷酷无情、血腥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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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德语Reichssicherheitsdienst。——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