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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处决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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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市政厅中,匈牙利名囚和德国亲属之间也产生了矛盾。匈牙利前总理米克洛什·卡洛伊和前国务秘书安德里斯·赫拉特基(Andreas Hlatky)一直住在巴赫曼旅馆,前内政部大臣彼得·什尔男爵(Baron Péter Schell)希望和英国战俘一起住在市政大厅,他们的草垫已经在理事会议厅和宴会厅铺好了。剩下的六位匈牙利高级官员和米克洛什·“尼基”·霍尔蒂的秘书都没有住的地方。进入市政厅时,他们带着满是红酒、雪茄和精致美食的行李箱子,发现人和行李都没有多余的安置地后,进入理事会议厅;里面几个男性亲属囚犯已经住在这里,并强硬地赶他们走。匈牙利和曾经德国盟友之间的敌意发酵得越来越浓。由于几人本身不是战斗人员的亲属囚犯,只能在强硬的军官面前退缩了。

“翼”·戴听说了两方的矛盾,很快介入调解。他在什尔男爵的陪同下走向会议室,室内早就挤满了囚犯,堆满了匈牙利军官的行李。戴提高嗓门叫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坚定地对匈牙利人说:“现在马上出去,不然我就亲自把你们和行李一起丢出去。”什尔男爵也支持他,用本国语言怒骂同胞的屈辱行为,听上去语气很重。效果很好,匈牙利人收拾行李,退到了另一间只有松垮草堆做床的房间里。

终于安置完散布在尼德多夫各处的名囚。很多人坐了太久,终于躺下,他们为此感到十分欣慰,即便床只是稻草铺成的。但有些人意识到,形势的紧张程度正在逐渐升级。彼得·丘吉尔和大多英国囚犯一样,也是其中之一。他大半个下午都与法比安·冯·施拉布伦多夫交谈,内容引人入胜。施拉布伦多夫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军人生涯和1943年轰炸希特勒的密谋。丘吉尔崇拜这位德国人,意识到如此吐露心声需要多大的信任。他们分开后,施拉布伦多夫说:“我们还没脱离险境呢,丘吉尔,我感觉今晚会非常危险。”

***

人质里已有一人不愿再忍受紧张的局势、不适和囚禁了——“疯狂杰克”·丘吉尔下定决心,立即采取行动。

他和“吉米”·詹姆斯都坐在理事会议厅的草垫上,突然,“疯狂杰克”简短地说道:“我出发了,吉米,我受够了这群人,你来吗?”

“吉米”·詹姆斯作为大逃亡逃犯,逃跑的直觉很准,但他习惯于系统性规划。“不,”他说,“这次不来了。”他解释称,他们翻过第一座山之前,战争肯定结束了。

“疯狂杰克”不认同他。他已经受够了佩恩·贝斯特和德国朋友掌握一切的样子。他们总是夸夸其谈,大做规划,却总不做实事。“疯狂杰克”·丘吉尔极为好斗,喜欢打仗。单独囚禁的九年已经将他的耐心和脾气消磨殆尽。他不仅对受困于此烦躁不已,还很渴望回到战场,然而时间所剩无几了。

他与“翼”·戴商量此事后,也得到了同样的回应:戴拒绝和他一起走,虽然他的理由和詹姆斯不同。首先,戴已承诺过加里波第和英国军官,游击队员来时,帮忙制服党卫队守卫,协助袭击。更重要的是,他实质上是英国囚犯的领导者(除了自己行动的佩恩·贝斯特),而如果他消失了,肯定很快会被发现,其他的人质会因此遭殃。

虽然他不愿和丘吉尔一起走,但戴也认同此次尝试,希望给他援助。戴和“吉米”·詹姆斯给了他闲置的暖衣,戴送了他半程。他们一起离开市政厅,沿着广场走,在巴赫曼旅馆向左转,进入了漆黑狭窄的大街,走向小镇边缘。

戴已想好为“疯狂杰克”的失踪开脱的理由。他计划好,如果党卫队士兵真的枪杀英国囚犯,就当着贝德和手下的面,宣布丘吉尔中士带着党卫队和保安局的名单逃跑了,如果他们屠杀囚犯,就会在被俘的那一刻被枪杀。事实上,这份为丘吉尔的行动开脱的计划站不住脚。几人已经拒绝单独逃跑,因为这样做有激怒贝德的风险,会对留下的人造成威胁,特别是妇孺老人。当晚的尼德多夫,党卫队面临着大灾变,许多士兵带着复仇的欲望酩酊大醉,情况从未如此危险。

小镇边缘的火车道上,戴祝福“疯狂杰克”好运,看着他在黑暗中穿过铁轨,走向浓密的松林。佩恩·贝斯特随后听到“疯狂杰克”·丘吉尔逃跑,他感到既愤怒又恶心。“我觉得他的行为极为懦弱,即便最勇敢的人也犯这种毛病。”彼得·丘吉尔也不认可他的行为,训斥了他。他们担心,一旦党卫队士兵发现“疯狂杰克”消失,会造成严重后果。实际上,逃跑不是懦弱,而是自私,因为“疯狂杰克”·丘吉尔自己无法控制加入即将收尾战争的冲动。

戴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中,丝毫不知“疯狂杰克”毫无代表囚犯联系盟军的愿望,因为他只在乎自己。

戴回到市政厅,走过前门时,很警觉地发现入口大门站着15名身背机关枪的党卫队士兵。贝德上下来回来去踱步,显然心情很糟。彼得·丘吉尔与戴同时进来。贝德走向他,问道:“你表弟哪儿去了?”

彼得·丘吉尔已经习惯德国人将“疯狂杰克”(实际上是温斯顿·丘吉尔的表弟)错认为他的表弟。他对逃跑毫不知情,只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说,“可能他已经在楼上睡着了吧。”在他身边的“翼”·戴顿时紧张起来,脑子开始飞转。他们已经开始找“疯狂杰克”了吗?他离开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够让别人发现逃跑啊。

“嗯,”贝德说,“我给英国军官在广场对面预留了一间特别的房间。”

戴虽然不喜欢这说辞,但还在临危时刻保持了外表的镇定。他说:“我们不想要什么特殊房间,和丘吉尔中士等一起凑合一晚就好。一切都安排好了。”

平淡的回答让贝德有些不知所措,但似乎也不愿再继续催促,便离开了。

贝德走出听力所及范围之外,听到这番对话的匈牙利前总理米克洛什·卡洛伊与彼得·丘吉尔低语道:“上天保佑,今晚别去什么特别的房间,他们正伺机攻击你呢,我能感觉出来。”

“感谢。”丘吉尔说,“但别担心,我们也察觉到了。”

戴和丘吉尔尽可能表现得正常,从市政厅的主楼梯走上楼。戴不知所思,贝德想要上楼检查“疯狂杰克”的行踪轻而易举。如果他们已经抓住了他,那贝德只是简单地判断戴是否参与进来了。最重要的是,戴感到党卫队肯定已经知道了加里波第会议,而且猜到英国囚犯也参与了进来。那么把他们一同安排在一个房间只是为了隔离,最终消灭威胁吗?

党卫队和保安局士兵又警觉了起来(至少那些还清醒的人警觉了起来)。斯蒂勒和贝德显然下定决心,要在失控的一天后重整秩序,而他们的手下则紧张不安。当时情况极为不稳定,事态本身的复杂性又让形势变得更为危急,囚犯们分布在小镇四周,太多人希望自行其是。德国人警觉着包围村落的意大利游击队和其袭击的可能,他们的手指时时刻刻扣在扳机上,等待一切危险或抵抗的讯号。

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名囚也艰难地入睡了。市政厅每排床尾都坐着一名守卫,大腿上架着机关枪。所有入口和楼梯都在监视之下,德国巡逻兵在阴暗的走廊中走来走去。楼外,一卡车手榴弹在镇广场中央停着,昭示着不幸。附近更加严密武装的德国士兵在阴影中如隐若现。几百英尺以外,山里森林中,游击队员时刻观察着,等待复仇的时刻。

没人听到博宁和汤玛斯与德国高级指挥官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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