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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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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贝卡脸红了。“没想到你要来。”

比罗笑了。“我可以把两只手都放进去——也许两只胳膊都能放进去。”

丽贝卡把比罗的手推开,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明天我要把这些内衣全扔了。”她坐在比罗对面,“别拿我开涮了,说说你来干什么。”

“匈牙利将开放和奥地利的边境。”

丽贝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啊?”

“我们准备开放和奥地利的边境。让边境上的围栏因年久失修而废弃。这样,我们的国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这不仅是个政治上的决定,而且是个经济上的决定。围栏马上就不能用了,我们根本没钱去修。”

丽贝卡开始有些明白了。“可如果匈牙利人能够出境的话,那其他国家的人也同样可以。你们怎么阻止捷克斯洛伐克人,南斯拉夫人或是波兰人……”

“我们无法阻止他们。”

“……还有我们东德人。老天,我的家人终于可以离开东德了!”

“是的。”

“这种事不会发生,苏联不会允许。”

“内梅特去过莫斯科,就这事已经和戈尔巴乔夫交涉过了。”

“戈比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他的确有点不高兴,但不打算进行干预。他也出不了换围栏的钱。”

“可是……”

“两人在克里姆林宫会谈的时候我也在场。内梅特直接问他,苏联准备像1956年那样出兵干涉吗?他的回答是没打算。”

“你相信他吗?”

“我相信。”

这将是一件能改变世界的大事情。丽贝卡穷极政治生涯一直在为此做着努力,但却不信这一幕真的会发生:她的家人可以从东德过来了!他们终于自由了!

比罗说:“可能有个障碍。”

“我就担心这个。”

“戈尔巴乔夫说苏联不准备出兵干涉,但没说不对我们继续经济上的制裁。”

丽贝卡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匈牙利的经济将调头向西,会发展很快的。”

“这正是我们的愿望。但这需要时间。人们会面临困难。克里姆林宫也许希望我们的经济在有时间调整之前迅速崩溃。这样反改革的势力就又会冒头了。”

丽贝卡知道,比罗说得没错。这对匈牙利的改革是个严重的威胁。“我知道要实现经济的发展非常难。”她沮丧地说。

“别灰心,我们找到了办法,我就是为这来的。”

“你们的办法是什么?”

“我们需要从欧洲最富裕的国家得到支持。如果我们能在德国的银行弄到很高的授信额度的话,就能抵挡住苏联施加的压力了。下周,内梅特将向科尔请求贷款。我知道你无法亲自授权,但我希望你能给我引导。看看科尔总理会怎么说。”

“如果能开放边境,无法想象他会说不。除了政治上的收获以外,这对德国经济也意味着很多。”

“我们也许需要许多钱。”

“需要多少?”

“也许十亿德国马克。”

“别担心,”丽贝卡说,“你们会拿到的。”

从众议员乔治·杰克斯眼前的这份报告来看,苏联的经济正变得越来越糟。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政治上的分权、更多的消费品、裁减武器——并不足以使苏联经济走出泥潭。

中央情报局的报告说,苏联的东欧卫星国在压力之下希望仿照苏联实现经济的自由化,但这种改变是缓慢而循序渐进的。如果有哪个国家公开反对共产主义,戈尔巴乔夫就会把坦克开进去。

参加众议院情报监管委员会会议的乔治觉得这个结论听起来不那么对头。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已经在公开市场和政治民主方面走在了苏联的前头,戈尔巴乔夫也没做什么去拦阻它们。

但布什总统和切尼国防部长却认为邪恶的苏联会无所不为。和以往一样,中央情报局在压力下尽捡他们喜欢的说。

会议让乔治觉得不满和焦虑。他搭乘整洁的国会山地铁回到佳能办公大楼,他在大楼里有个拥有三个拥挤房间的套房。套房大堂有张前台,有个为等待客人准备的沙发,还有个开会用的圆桌。大堂一边是秘书办公室,里面放满了雇员的办公桌,书架和文件柜。另一边是乔治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会议桌,墙上挂着张鲍比·肯尼迪的照片。

他惊奇地在下午要接见的人员名单里看到了来自阿拉巴马州安尼斯顿的克拉伦斯·鲍耶牧师,这位牧师想就民权方面的问题和他聊聊。

乔治永远忘不了安尼斯顿。安尼斯顿是自由之行运动参与者受到暴徒袭击,所乘的大巴被燃烧弹焚烧的地方。暴徒们真心想杀害乔治,那是乔治生命中唯一一次差点被杀的经历。

尽管不记得为什么,可他一定同意了对方的会面请求。乔治猜想求见他的阿拉巴马牧师必定是个非洲裔美国人,但却惊奇地发现助理带进来的是一位白人。鲍耶牧师和乔治年龄相仿,穿灰西装白衬衫,戴着条黑领带,也许是要在华盛顿走很多路的缘故,他的脚上踏着双运动鞋。他头发渐稀,长着松鼠一般的栗红色头发和两只大板牙。乔治觉得鲍耶牧师依稀有点眼熟,随鲍耶一起来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

“我试着把耶稣基督的福音带给安尼斯顿兵营里的士兵和其他一些人,”鲍耶牧师向乔治介绍了自己,“会众中的许多人是非洲裔美国人。”

乔治觉得鲍耶很真诚。他的会众中黑人白人都有,这有点不同寻常。“牧师,你怎么会对民权方面的问题有兴趣?”

“先生,我年轻时是个种族隔离主义者。”

“许多人都是,”乔治说,“我们从中都得到了教训。”

“我不仅得到了教训,”鲍耶说,“还用几十年时间做深深的忏悔。”

这番表态看起来有点过了。一些求见众议员的人或多或少有点疯。乔治的雇员们尽力把疯子从求见名单上去除,但不时总会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但乔治觉得鲍耶很理智。“你说的是忏悔吗?”乔治故意拖延着时间。

“杰克斯众议员,”鲍耶严肃地说,“我来是向你道歉的。”

“为什么道歉?”

“1961年我用一根铁橇打了你,我想我打断了你的胳膊。”

乔治刹那间明白对方看上去为何这般眼熟了。他是安尼斯顿那些暴徒里的一员。鲍耶试图用铁橇击打玛丽亚,乔治替玛丽亚挡了这一击。直到现在,天冷时乔治的胳膊仍然会有点隐痛。乔治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一腔热忱的神职人员。“原来是你啊。”他说。

“先生,就是我。我没有什么理由好说的。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做错了。但我从来没忘记过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抱歉。我想让儿子克拉姆亲眼见证我对所犯过错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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