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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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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把东西转交给她父母的。”
  纸盒使我想起了戴比那张乱糟糟的交易台,还有摊在台子上的招股章程。我在门口停下脚步。“你没听说过一个名叫欧文·派拍的人吧,是吗?”
  “听说过,我想是的。”费利西蒂想了一会儿。“我肯定丹尼一克拉克律师事务所几年前在一宗案子中为他辩护过。你怎么问起他?”
  “噢,这只是戴比临死前在做的一些业务方面的事情。我想把它料理一下。你还记得有关那桩案子的任何情况吗?”
  “不记得。我没有插手那个案子。但我想戴比可能参与了。如果这事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去查实一下谁涉及了此案。戴比一定是和某个搭档一起工作的。”
  “那将会非常有帮助,”我说。“我很想与某人谈谈此事。这会使事情清楚得多。”我打开门。“多谢你的美酒。”
  “不客气。很高兴能有人作伴。单独一个人呆在这房间里,会很难打发时光,很难过的。”
  我向她道别,走出屋子。
  我头脑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一方面是酒力所致,更主要的是
  91过去几天里所收集到的情况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戴比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太重要了。她与汉密尔顿之间的口角,她对派用和塔希提饭店的担心,而最重要的是,罗布纠缠着她与之结婚。
  所有这一切与我自己对她的纷杂情感交织在一起。自从她死后,我才真正开始认识她。我真希望能够向她倾诉我所发现的一切。我们有许多事情可以交谈。要是那个杂种没有杀害她就好了。我越来越肯定她的死决非一次事故。
  我穿戴上跑步行头,绕着公园跑开了。胃里的葡萄酒使胃很不舒服,但我并不在乎。我跑得很快,直到胃疼起来,然后我又小跑了一会儿。我坚持着跑回寓所,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我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我想做些事情,但发现很困难。戴比撒手一去,两个人接的电话足够我忙着应付了。市场上行情很不稳定。日本人成了卖方,因为美元敌不过日元正在下跌,但是一夜之间美国方面却出现了一些宏大的购买计划。正是这种市场为那些动作迅速,决策果断的人提供了大量的机会。我发现很难瞅准一个机会,因而失去了所有机会。
  我朝罗布的交易台看过去。他正咬着嘴唇,看着台上的屏幕。他手里有一个不合他意的交易。他的电话线闪烁起来,他连忙伸出手,拿起听筒。他听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把听筒往交易台上一扔。罗布今天上午不高兴。
  我竭力回想着罗布和戴比之间任何泄露真情的迹象,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没有暗送秋波,没有试图互相避讳,也没有尴尬的沉默。他们始终彼此友好相待。我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们两人的任何闲言碎语,但现在戴比自己却很可能成了流言蜚语的主要来源。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已知内情。
  我站起来,向咖啡机走过去。“要不要来一杯?”我经过卡伦的交易台时问她。
  “噢,请来一杯,加牛奶,不加糖。”
  一分钟之后我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递给卡伦一杯。我坐在她的交易台上。她见状非常吃惊。我的确不是停下来聊天的那种人。
  “昨天我听到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我轻声地说。
  “哦,是吗?”卡伦说着,来了兴趣。
  “是关于戴比,还有罗布。”
  卡伦蛾眉轻扬,“唉,就这事?你不知道?告诉你吧,那是在你来这儿之前很久的事了,至少有两年了吧。”
  “我永远也不会想到有这事。”
  “嗯,那没有持续多久。他们想保守秘密,但是人人都知道。不过,那已经是老皇历了。可怜的罗布,他一定对她的死感到非常痛苦。”
  “是啊,可怜的人。”我说完便走回我的交易台,你的确不得不为他感到难过。他对此事迷惑不解,被弄得糊里糊涂。
  我仍然强行使思想集中在市场上,这时,费利西蒂来电话了。“我查出来处理派珀案子的人了,”她说,“他叫罗伯特·丹尼,是我们的高级合伙人。”
  “噢,”我说,“你认为他会有空见我吗?”
  “别担心,”费利西蒂说,“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一点儿也不妄自尊大,而且他喜欢戴比。她离开事务所使他相当生气,我提出你可能想与他谈谈,他说你只要和他的秘书安排一下约会时间就行。”我向她表示感谢,并照她说的去做了。丹尼先生的秘书很友好而且效率很高,约会安排在星期四下午三点钟。
  然后,我给卡什打了个电话。我有很多事想和他谈。譬如,他知道关于调查美国石膏股份购买的事吗?他是替谁购买我们的石膏债券?他能再告诉我一些有关欧文·派珀的背景吗?等等。
  “这里是布龙菲尔德-韦斯投资银行,为您承办信誉可靠的债券。”正是他接的电话。
  “你好,我是保罗。我不知是否能请教你几个问题。”
  “没问题,你说吧。”
  “不,不是在电话里说。我想要是我们能一起吃午饭,或者喝一杯什么的也许更好。”
  卡什听出了我声音里的严肃语气,停了一下之后,他说:“这星期我很难抽身,能等到星期六我们去泰晤士河畔汉利参加联谊会的时候吗?”
  “不行,我想尽早见你,譬如今天或者明天。”我坚持说。
  卡什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今天晚上你要到欧文·派珀下榻的饭店去见他,对不对?在那之后怎么样?我到那儿与你碰头,然后咱们找个安静地方好好喝一杯。怎么样?”
  “很好,”我说,“回见。”
  欧文·派珀下榻于斯坦福德饭店,离圣詹姆斯宫不远。饭店虽小但很优雅,我们约定7点钟见面,我提早几分钟到了那里,我走进酒吧间,里面灯光柔和,墙上镶着木质护墙板,摆着一式的绿色皮椅,给人一种温馨、舒适和独特的感觉。除了独占一隅,呷品马提尼酒的一对老年美国夫妇以外,酒吧间里几乎是空的。我本想要一品脱杨牌啤酒,但是,在这种地方买那种酒似乎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我便向酒吧招待要了一份麦芽威士忌。他递给我一份菜单,上面列有使人过目难忘的酒水清单,最便宜的是格伦利维酒,最昂贵的是1809年酿造的阿马尼亚克白兰地。由于身上没有买阿马尼亚克所需的89英镑,我便要了一杯克诺坎多,我一边细细品味着淡黄色的酒,一边等候派珀。
  我没有注意到那个衣着华贵的高个子男人走进酒吧间,直到他走近我身边说道:“您是默里先生吗?”我才发现。他不是你想象中会拥有一个卡西诺赌场的那类人,他从头到脚是清一色的英国服饰,全是手工缝制的,毫无疑问,而且很可能是在旅馆附近买的,不过,没有哪个英国人会像他那种穿法。粗花呢茄克、拷花皮鞋、绣着雉鸡图案的领带,这一切穿戴都给人一种“很随便”的假象。派珀比我高出一、两英寸,一头铁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还生就一个电影明星的下巴,一股剃须后搽的名贵香水气味随他而至。
  “是的,我就是保罗·默里。”我从吧凳上滑下来,向他伸出手。
  “保罗,晚上好,我叫欧文·派珀。很高兴见到您。”我们握了握手。“我们何不坐到那边去?”他把我领到屋子的一角,正好与那对美国夫妇相对。他招手唤来一个侍者,要了一份威士忌加苏打。
  “您来伦敦很久了吗?”我问道。
  “只有一星期左右。”派珀答道。“我计划下个月还要来,我将去苏格兰打松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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